0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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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4
知聞院的大火驚動了京城上下，巡防禁軍卻遲遲未來救火，因著都怕大樓忽然坍塌，整條街的人避開了，只有遠遠的街道上站滿了人圍觀。
長安街上，金玉酒樓內。
賀蘭循正撐著頭微微笑著看向躺在身側的朝鳳，衣襟半敞，而朝鳳如同小貓咪般乖巧睡著，窗外有些嘈雜，朝鳳睡得不大安穩，隨即眉頭一皺，睜開了眼。
賀蘭循伸手撫了撫他的臉將遮住臉的發幫忙撩到而後，溫聲道：“怎麽了？不再多睡會兒？”
朝鳳擡眸看向他，旋即撐著身子坐起來，賀蘭循隨即也坐了起來，朝鳳靠到他身上，說道：“聒噪，睡不著。”
賀蘭循道：“那去不去逛夜市？”
“嗯，”朝鳳幾分慵懶，頭埋在賀蘭循胸口，“你幫我穿衣服。”
賀蘭循笑了一聲，旋即拿了床頭的衣服給他套上，邊說道：“小鳳鳳可有後悔？”
聞言，朝鳳皺眉，幾分煩躁說道：“你會比我更早後悔。”
賀蘭循邊低笑邊替他穿好衣服，隨即將自己的衣服穿好：“我若是會後悔，便不會碰你。”
朝鳳穿好鞋子便往門口走去，說道：“在你我沒有能力之前，最好將對方當朋友。”
賀蘭循抓了床上的折扇跟上。
當二人出了酒樓，才知道知聞院發生了大事，知聞院火光沖天，已經燃燒了半邊天。
賀蘭循先是一驚，隨即往知聞院跑去，朝鳳幾步跟上，拉住賀蘭循的手掠過人群。
唐漪將嫣夏背了出來，隨即往長平街一家醫館而去，一個轉彎，停下了步伐。
野客抱著劍似乎等了許久，聽到身後有步伐的聲音，隨即轉過身，看向唐漪。
唐漪冷聲道：“我也不曾虧待你，就不知與和王爺有什麽仇怨，竟趕盡殺絕。”
野客道：“我向來是拿錢辦事，不過問起因。”
唐漪皺眉。
野客道：“姑娘若願意歸順和王府，我可以收劍。”
歸順？唐漪冷笑了一聲，道：“做夢。”
野客道：“姑娘，對不住了。”
野客一劍刺來，唐漪勉強側身躲過，而隨即，劍就指向唐漪喉口。
“姑娘果真不考慮歸順麽？”
唐漪冷然而決絕，並不說話。
“轟”地一聲，知聞院樓頂坍塌。
唐漪心也一沈，不知魏楚和如桂有沒有逃離出來，但此時她自身難保。
正當野客要下手，一把劍“刷”地從天而降，帶著十足的力道飛向野客。
野客下意識收劍躲過，那劍斜插在地上。
魏楚從屋頂跳了下來，擡手把了劍擋在唐漪面前，看向野客。
魏楚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傷口，衣服也被劃破，浸染了嫣紅的血，在黑夜中顯得漆黑如墨，她盯著野客，對唐漪說道：“如桂在後面等你。”
唐漪：“好，你小心一些。”
魏楚：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野客只知道魏楚是個武學奇才，但從來沒有把她放在眼中，不過是個丫頭片子，能厲害道哪兒去，最多也接不到他三招。
但此時，他對魏楚幾分刮目相待，畢竟在大火中對付和王府十幾個頂尖的殺手還能逃出來，雖不是毫發無傷，但天下又有幾個人能做到。
野客道：“你，倒是值得一戰。”
魏楚提劍率先進攻，道：“廢話少說。”
大火逐漸吞噬了整棟知聞院，唐漪很快與如桂碰了面，正要離去尋別家醫館，就撞見奔來的朝鳳和賀蘭循二人。
“你們沒事吧？”賀蘭循見唐漪幾人都在這兒，頓時松了口氣，看了看唐漪背上的嫣夏，驚了一嚇，問道：“嫣夏這是怎麽了？”
“沒時間了解釋了，”唐漪說著，“阿楚拖住了野客，阿循你去找巡防禁衛軍，救火救人。”
說完，唐漪和如桂便匆匆離開。
朝鳳皺了皺眉，道：“我去看看魏楚，你去找人。”
賀蘭循：“行，你小心一些。”
循著劍聲，朝鳳很快便找到了魏楚，只可惜局勢不大妙，魏楚手中的劍已經斷了，野客的劍也指向她喉口，只是遲遲沒有動手。
野客道：“劍法雜亂無章，盡是破綻。”
魏楚冷著眸子看他：“要殺殺，我的劍法怎樣還輪不到你來說。”
“他並沒有給我殺了你的命令，”野客斂著眉，“我可以放過你，不過，你得答應我，做我徒弟。”
魏楚一陣惡寒：“我做你這個叛徒的徒弟？你以為你臉上貼了祖宗說什麽我得聽什麽？”
“叛徒？”野客那雙如利刃的眸子看向魏楚，“我從來都不屬於誰，更不可能背叛誰，各取所需罷了。”
魏楚怒瞪他，卻說不出一個反駁的字來。
野客繼續道：“若不是因為你是個學武的奇才，早已成了我劍下亡魂，我也只遇有緣人，若是你不願，我的劍上多有你的血也無妨。”
“你！”魏楚雖然不怕死，但也不想死，她更不想如此輕易妥協，“學你的劍法有什麽用？我已經是武狀元，我槍法好，有幾個人能打得過我？”
野客道：“我的劍，沒有殺不了的人，只有不想殺的人。”
“劍，也只與更強的劍交流，若早三年你拜我為師，興許今晚能打個平手。”
魏楚：“………”雖然知道他吹牛，但變著法誇人實在難以拒絕:)
最後，魏楚道：“可以，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。”
野客：“你說。”
魏楚：“離開和王府，不再與暗流作對。”
野客：“這是兩個條件。”
………朝鳳看著這不可思議的收徒畫面，想想還是不打擾的好，然而正要走，就被野客發覺了。
只眨眼的一瞬間，一刃寒光就指向了他。
朝鳳開口就冷嘲熱諷：“我本來是來幫忙的，誰知道刀劍相向的人下一刻成了師徒。”
“朝公子”魏楚叫了一句，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朝鳳瞥向她：“還能怎麽來，走來的。”
魏楚：“………是阿循讓你來的吧？”
野客冷冷將劍放下，看向魏楚，說道：“你說的我答應你，不過，現在你得跟我去一個地方。”
嫣夏送到醫館後只剩一口氣，縱然老大夫妙手回春，嫣夏也未傷及要害，但失血過多，還是得看造化。
唐漪握著嫣夏冰涼的手守了整整一夜，一夜間，巡防禁軍將知聞院的大火撲滅了，然而該燒的都燒幹凈了，六扇門也未查出什麽來。
如桂端了藥掀開醫館內簾，輕聲勸道：“姑娘，這兒有我照顧嫣夏，你回去休息吧。”
唐漪聲音有些沙啞：“澄染沒能救回來，我不能再失去嫣夏。”
唐漪眼眶通紅布滿血絲，在這一夜之間，她失去太多了，幾年心血因為心軟放過纖墨而毀於一旦，因為自己疏忽而毀於一旦。
嫣夏是為如桂而受的傷，如桂看著嫣夏蒼白的面色，眼底泛著淚光，道：“不會的，嫣夏…一定能熬過來。”
此時，賀蘭循和朝鳳也尋了過來，朝鳳一臉冷然地在外頭等著，待問清人是在這兒，賀蘭循忙掀開簾子走了進去，邊急急問道：“嫣夏怎麽樣了？”
一屋寂靜。
賀蘭循沈默一瞬，看著嫣夏那白得不像活人的臉，隨即有些窒息，結結巴巴揣測：“該不會…已經…”
“沒有。”唐漪立即否決了他的猜測。
賀蘭循松了口氣：“還好還好，對了，怎麽不見澄染？”
………屋內又是死一般沈靜。
看了看如桂和唐漪，賀蘭循大概猜到了怎麽了，頓時微微嘆了口氣，眼睛發酸。
唐漪問道：“阿楚呢？”
賀蘭循回道：“她沒事。”
最擔心的事並未能阻止，大家心情都十分沈重，唐漪最為自責，聽到魏楚沒事，替她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，最後，說道：“阿楚今日要去金鑾殿面聖，莫要耽擱了，這兒有我，你先回去吧，若是有事我會通知你。”
賀蘭循看了看唐漪的背影，轉身掀開簾子，讓朝鳳先回去準備面聖，隨之又走了進去，端過如桂手中的藥，說道：“你累了一夜，去歇會兒吧，我來照顧嫣夏。”
唐漪不動，只握著嫣夏的手看著嫣夏。
賀蘭循溫和勸道：“聽話，去歇息吧，你倘若倒下了，我們就真的散了，只要你還在，一切都可以重來，不過再來個三年，就算十年，我們也會陪著你。”
唐漪眸子閉了閉，神色有些松動，隨即點頭：“好。”
魏楚規規矩矩地與眾人站在金鑾殿內，低著頭不去看與她站在一列的柳文清，只是心跳得越加厲害，令他心煩意亂。
帝王褒獎她就規規矩矩地受著聽著，只想著熬到結束就行，到時候立馬走，眼不見心為靜。
不過魏楚比較意外的是自己封了個禁衛軍校尉的職位，或許因為魏家一家三代都忠心耿耿，兵權也不多，所以帝王信任，才撿了便宜。
柳文清、魏珊都去了翰林院，朝鳳因是文武榜眼，直接破例讓他擔任兵部侍郎了，惹得大家是一陣眼紅。
其他的魏楚就一概不知了，對了，還有楊殊，任了巡防禁軍副尉，比魏楚職位低了幾等。
熬了兩個時辰，本來以為結束了，皇帝忽然又提起柳文清，將她誇了一頓，才說：“朕有意將如意公主賜婚於你。”
魏楚猛地一驚，回過神，柳文清已經跪下謝恩了。
說完了這事，便是真的散了，魏楚半天挪不動步伐，魏珊見她心不在焉，隨即拉著她離開金鑾殿，出了金鑾殿，魏楚才猛地回神，對魏珊說道：“三哥，文清不能娶公主。”
魏珊微微皺眉嘆了口氣：“你不必心心念念於他，他昨日既然未應允你，娶誰也是和你無關的。”
想到昨天的事，魏楚鼻子一酸，也不再說什麽了，更沒有心情招搖過市，跟著魏珊回家去了。
一進門，就見裏頭熱熱鬧鬧的，小廝丫鬟笑呵呵的，魏楚本來以為是封了官職回來裏頭在準備慶賀的事，直到管家攔下魏楚讓她回屋打扮，才知道原來有人提親來了。
魏楚問了句是誰，管家說去了便知道了。
魏楚憂心忡忡的，她並不想嫁人，只想跟著刀劍過一輩子，但畢竟是來向她提親的，她總得去見一下，也好拒絕。
只是料不到，來提親的是楊家。
還是替楊殊來提親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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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蘭循正撐著頭微微笑著看向躺在身側的朝鳳，衣襟半敞，而朝鳳如同小貓咪般乖巧睡著，窗外有些嘈雜，朝鳳睡得不大安穩，隨即眉頭一皺，睜開了眼。
賀蘭循伸手撫了撫他的臉將遮住臉的發幫忙撩到而後，溫聲道：“怎麽了？不再多睡會兒？”
朝鳳擡眸看向他，旋即撐著身子坐起來，賀蘭循隨即也坐了起來，朝鳳靠到他身上，說道：“聒噪，睡不著。”
賀蘭循道：“那去不去逛夜市？”
“嗯，”朝鳳幾分慵懶，頭埋在賀蘭循胸口，“你幫我穿衣服。”
賀蘭循笑了一聲，旋即拿了床頭的衣服給他套上，邊說道：“小鳳鳳可有後悔？”
聞言，朝鳳皺眉，幾分煩躁說道：“你會比我更早後悔。”
賀蘭循邊低笑邊替他穿好衣服，隨即將自己的衣服穿好：“我若是會後悔，便不會碰你。”
朝鳳穿好鞋子便往門口走去，說道：“在你我沒有能力之前，最好將對方當朋友。”
賀蘭循抓了床上的折扇跟上。
當二人出了酒樓，才知道知聞院發生了大事，知聞院火光沖天，已經燃燒了半邊天。
賀蘭循先是一驚，隨即往知聞院跑去，朝鳳幾步跟上，拉住賀蘭循的手掠過人群。
唐漪將嫣夏背了出來，隨即往長平街一家醫館而去，一個轉彎，停下了步伐。
野客抱著劍似乎等了許久，聽到身後有步伐的聲音，隨即轉過身，看向唐漪。
唐漪冷聲道：“我也不曾虧待你，就不知與和王爺有什麽仇怨，竟趕盡殺絕。”
野客道：“我向來是拿錢辦事，不過問起因。”
唐漪皺眉。
野客道：“姑娘若願意歸順和王府，我可以收劍。”
歸順？唐漪冷笑了一聲，道：“做夢。”
野客道：“姑娘，對不住了。”
野客一劍刺來，唐漪勉強側身躲過，而隨即，劍就指向唐漪喉口。
“姑娘果真不考慮歸順麽？”
唐漪冷然而決絕，並不說話。
“轟”地一聲，知聞院樓頂坍塌。
唐漪心也一沈，不知魏楚和如桂有沒有逃離出來，但此時她自身難保。
正當野客要下手，一把劍“刷”地從天而降，帶著十足的力道飛向野客。
野客下意識收劍躲過，那劍斜插在地上。
魏楚從屋頂跳了下來，擡手把了劍擋在唐漪面前，看向野客。
魏楚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傷口，衣服也被劃破，浸染了嫣紅的血，在黑夜中顯得漆黑如墨，她盯著野客，對唐漪說道：“如桂在後面等你。”
唐漪：“好，你小心一些。”
魏楚：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野客只知道魏楚是個武學奇才，但從來沒有把她放在眼中，不過是個丫頭片子，能厲害道哪兒去，最多也接不到他三招。
但此時，他對魏楚幾分刮目相待，畢竟在大火中對付和王府十幾個頂尖的殺手還能逃出來，雖不是毫發無傷，但天下又有幾個人能做到。
野客道：“你，倒是值得一戰。”
魏楚提劍率先進攻，道：“廢話少說。”
大火逐漸吞噬了整棟知聞院，唐漪很快與如桂碰了面，正要離去尋別家醫館，就撞見奔來的朝鳳和賀蘭循二人。
“你們沒事吧？”賀蘭循見唐漪幾人都在這兒，頓時松了口氣，看了看唐漪背上的嫣夏，驚了一嚇，問道：“嫣夏這是怎麽了？”
“沒時間了解釋了，”唐漪說著，“阿楚拖住了野客，阿循你去找巡防禁衛軍，救火救人。”
說完，唐漪和如桂便匆匆離開。
朝鳳皺了皺眉，道：“我去看看魏楚，你去找人。”
賀蘭循：“行，你小心一些。”
循著劍聲，朝鳳很快便找到了魏楚，只可惜局勢不大妙，魏楚手中的劍已經斷了，野客的劍也指向她喉口，只是遲遲沒有動手。
野客道：“劍法雜亂無章，盡是破綻。”
魏楚冷著眸子看他：“要殺殺，我的劍法怎樣還輪不到你來說。”
“他並沒有給我殺了你的命令，”野客斂著眉，“我可以放過你，不過，你得答應我，做我徒弟。”
魏楚一陣惡寒：“我做你這個叛徒的徒弟？你以為你臉上貼了祖宗說什麽我得聽什麽？”
“叛徒？”野客那雙如利刃的眸子看向魏楚，“我從來都不屬於誰，更不可能背叛誰，各取所需罷了。”
魏楚怒瞪他，卻說不出一個反駁的字來。
野客繼續道：“若不是因為你是個學武的奇才，早已成了我劍下亡魂，我也只遇有緣人，若是你不願，我的劍上多有你的血也無妨。”
“你！”魏楚雖然不怕死，但也不想死，她更不想如此輕易妥協，“學你的劍法有什麽用？我已經是武狀元，我槍法好，有幾個人能打得過我？”
野客道：“我的劍，沒有殺不了的人，只有不想殺的人。”
“劍，也只與更強的劍交流，若早三年你拜我為師，興許今晚能打個平手。”
魏楚：“………”雖然知道他吹牛，但變著法誇人實在難以拒絕:)
最後，魏楚道：“可以，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。”
野客：“你說。”
魏楚：“離開和王府，不再與暗流作對。”
野客：“這是兩個條件。”
………朝鳳看著這不可思議的收徒畫面，想想還是不打擾的好，然而正要走，就被野客發覺了。
只眨眼的一瞬間，一刃寒光就指向了他。
朝鳳開口就冷嘲熱諷：“我本來是來幫忙的，誰知道刀劍相向的人下一刻成了師徒。”
“朝公子”魏楚叫了一句，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朝鳳瞥向她：“還能怎麽來，走來的。”
魏楚：“………是阿循讓你來的吧？”
野客冷冷將劍放下，看向魏楚，說道：“你說的我答應你，不過，現在你得跟我去一個地方。”
嫣夏送到醫館後只剩一口氣，縱然老大夫妙手回春，嫣夏也未傷及要害，但失血過多，還是得看造化。
唐漪握著嫣夏冰涼的手守了整整一夜，一夜間，巡防禁軍將知聞院的大火撲滅了，然而該燒的都燒幹凈了，六扇門也未查出什麽來。
如桂端了藥掀開醫館內簾，輕聲勸道：“姑娘，這兒有我照顧嫣夏，你回去休息吧。”
唐漪聲音有些沙啞：“澄染沒能救回來，我不能再失去嫣夏。”
唐漪眼眶通紅布滿血絲，在這一夜之間，她失去太多了，幾年心血因為心軟放過纖墨而毀於一旦，因為自己疏忽而毀於一旦。
嫣夏是為如桂而受的傷，如桂看著嫣夏蒼白的面色，眼底泛著淚光，道：“不會的，嫣夏…一定能熬過來。”
此時，賀蘭循和朝鳳也尋了過來，朝鳳一臉冷然地在外頭等著，待問清人是在這兒，賀蘭循忙掀開簾子走了進去，邊急急問道：“嫣夏怎麽樣了？”
一屋寂靜。
賀蘭循沈默一瞬，看著嫣夏那白得不像活人的臉，隨即有些窒息，結結巴巴揣測：“該不會…已經…”
“沒有。”唐漪立即否決了他的猜測。
賀蘭循松了口氣：“還好還好，對了，怎麽不見澄染？”
………屋內又是死一般沈靜。
看了看如桂和唐漪，賀蘭循大概猜到了怎麽了，頓時微微嘆了口氣，眼睛發酸。
唐漪問道：“阿楚呢？”
賀蘭循回道：“她沒事。”
最擔心的事並未能阻止，大家心情都十分沈重，唐漪最為自責，聽到魏楚沒事，替她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，最後，說道：“阿楚今日要去金鑾殿面聖，莫要耽擱了，這兒有我，你先回去吧，若是有事我會通知你。”
賀蘭循看了看唐漪的背影，轉身掀開簾子，讓朝鳳先回去準備面聖，隨之又走了進去，端過如桂手中的藥，說道：“你累了一夜，去歇會兒吧，我來照顧嫣夏。”
唐漪不動，只握著嫣夏的手看著嫣夏。
賀蘭循溫和勸道：“聽話，去歇息吧，你倘若倒下了，我們就真的散了，只要你還在，一切都可以重來，不過再來個三年，就算十年，我們也會陪著你。”
唐漪眸子閉了閉，神色有些松動，隨即點頭：“好。”
魏楚規規矩矩地與眾人站在金鑾殿內，低著頭不去看與她站在一列的柳文清，只是心跳得越加厲害，令他心煩意亂。
帝王褒獎她就規規矩矩地受著聽著，只想著熬到結束就行，到時候立馬走，眼不見心為靜。
不過魏楚比較意外的是自己封了個禁衛軍校尉的職位，或許因為魏家一家三代都忠心耿耿，兵權也不多，所以帝王信任，才撿了便宜。
柳文清、魏珊都去了翰林院，朝鳳因是文武榜眼，直接破例讓他擔任兵部侍郎了，惹得大家是一陣眼紅。
其他的魏楚就一概不知了，對了，還有楊殊，任了巡防禁軍副尉，比魏楚職位低了幾等。
熬了兩個時辰，本來以為結束了，皇帝忽然又提起柳文清，將她誇了一頓，才說：“朕有意將如意公主賜婚於你。”
魏楚猛地一驚，回過神，柳文清已經跪下謝恩了。
說完了這事，便是真的散了，魏楚半天挪不動步伐，魏珊見她心不在焉，隨即拉著她離開金鑾殿，出了金鑾殿，魏楚才猛地回神，對魏珊說道：“三哥，文清不能娶公主。”
魏珊微微皺眉嘆了口氣：“你不必心心念念於他，他昨日既然未應允你，娶誰也是和你無關的。”
想到昨天的事，魏楚鼻子一酸，也不再說什麽了，更沒有心情招搖過市，跟著魏珊回家去了。
一進門，就見裏頭熱熱鬧鬧的，小廝丫鬟笑呵呵的，魏楚本來以為是封了官職回來裏頭在準備慶賀的事，直到管家攔下魏楚讓她回屋打扮，才知道原來有人提親來了。
魏楚問了句是誰，管家說去了便知道了。
魏楚憂心忡忡的，她並不想嫁人，只想跟著刀劍過一輩子，但畢竟是來向她提親的，她總得去見一下，也好拒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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